刘亚明:替莫言“言”——莫言的作品及略感
发布日期:2013-03-13 21:31:50 来源:共识网 作者:刘亚明 编辑:

  五、《四十一炮》

  毫无疑问,“我”是一个食货,对肉有独到的见解、对肉有着异乎寻常的嗜好,“我”喜欢吃肉。吃肉时“我”独能与肉进行对话和交流,“我”能看到肉在跳舞、肉在狂欢、肉在热气腾腾的锅中跳跃着、叫着:“快来吃我啊,快来啊……”“我”很多次对母亲和父亲说,“我”的爱好不是读书,“我”的爱好是吃肉,“我”的特长也是吃肉。

  但是自从父亲跟着野骡子姑姑私奔之后,“我”吃肉的爱好就很少被满足了。父亲对吃也很有讲究,他有着自己的特长,作为屠宰厂的村子经常有小贩卖来肉食的驴和牛,父亲只需要目测就能知道动物的体重,无需过称。凭借这项本领,父亲颇受大家的欢迎,但这引起了村长老兰的嫉妒愤恨,二人产生冲突。私奔之后,“我”跟着异常抠门的母亲收垃圾,过日子,在“我”再三的央求下,母亲才会给“我”买根猪尾巴,让“我”沾沾荤。

  某一天,父亲以流浪汉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还领着一个小女孩,名字叫“娇娇”,而野骡子姑姑不见踪影,有可能死了,也有可能远走他乡了,总之,父亲不愿意提及,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父亲的回来让母亲振奋异常,母亲一罕见的慷慨买回猪头肉,母亲脸上有了笑容和红晕,母亲又有了女人的风采。父亲回来之前,母亲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节省下钱盖新房,为儿子攒着,父亲回来之后,我们家又天天开始吃肉了。

  父亲与老兰取得了和解,并跟着老兰开联合屠宰场,父亲当上了厂长,老兰是董事长兼经理。开联合屠宰场是老兰的主意,目的在于躲避上级的盘查,因为村里以前的出产的肉都是注水猪肉和黑肉,用福尔马林浸泡过。为了赢得竞争力,“我”也参与了出谋划策,改“注水肉”为“洗肉”,虽然名称变了,但其实和“注水肉”并无二异。

  在一次吃肉比赛中,“我”彻底奠定了自己的地位,“我”从容淡定、富有冗余地吃了五斤肉,惊艳全场!

  大概是怀疑母亲与老兰有染,父亲在一次葬礼上劈头杀死母亲,父亲坐牢,“我”和妹妹从此成了孤儿。“我”断定老兰是“我”的仇人,一定要找他报仇,经过几次尝试之后,终于找到了最佳的报仇方式:炮轰。在几年前,跟母亲收破烂时得到了一门迫击炮,现在又有老人的帮助,得到四十一发炮弹。因此,我开始了疯狂的报复,老兰的家、养猪场、理发店等都在我的轰炸之列。奇怪的是,总是打不着老兰……

  这一切都是“我”即将出家当和尚时对大和尚讲的话,在破庙的几天几夜里,看着破败的五通神像、庙门前发生的一切。老兰的三叔,蓝老大经常出现在老兰的嘴里,这时已经出现在庙门口,他的妻子已经出家,出家的原因不可得知。老兰把性当做生活当中重要的一部分,他换人无数,品尝着不同的货色,验证着自己的能力。最后老兰也出现在庙门口,他受了伤,与曾经与他偷情的理发店小姐结了婚,生了一个女孩儿,名字也叫“娇娇”。“我”想起了因食肉中毒而亡的妹妹……

  真的很难看出,作者想要表达什么,或者仅仅是在进行一种文字游戏。在作品的前半部分虽然有了“炮”的出现,给人以某种切合篇名的暗示,但是之后的整个行文与“炮”没有任何瓜葛,直到最后报复的开始。作品中老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老兰对父亲归来之前和之后的态度迥然而异,犹有霄壤之别,显得突兀。并且老兰对我们一家,以及家破人亡之后对我和妹妹不薄,“我”何以觉得老兰就是仇人?莫非作者另有所指,这里实在是不甚了然。

  “我”在庙宇之中并没有铺成排场,始终笼罩在某种压抑之中,读者甚至很难就“我”的叙述之地在脑海中形成明确的映像。文章大体上可以遵照两条线前行,但后一条线和前一条线之间并无衔连,拼凑痕迹明显。

  六、《檀香刑》

  1.赵媚娘。赵媚娘是一个爽直随性的女子,身为赵小甲媳妇却与县太爷钱丁有染。一方面是赵小甲懦弱呆傻、近乎于某种程度的弱智;另一方面是钱丁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更兼有高密县远近闻名的美髯。“一见钟情”用在赵媚娘与钱太爷之间恰如其分,总之,借着自己高超的烹饪狗肉的技术,媚娘总能借着送狗肉之名混进钱府而行偷猫腻之实。府里府外、上上下下,从随从到衙役,从衙役甚至到钱夫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当得知父亲孙丙由于召集义和匪徒而抢杀德国人、毁损铁路,被袁世凯大人和德国人缉拿关押在钱府时,媚娘心急如焚,左右呼号奔走求情,即使是借着与钱太爷的特殊关系还是无能为力,因为在德国人和袁大人眼里,区区一个县府只不过是一个执行的工具。眼见无回天之力,媚娘还是想象着若干天后爹爹的头在公公赵甲的刀下滴溜溜直转。凭借着孙丙在民间和丐帮的威望,在丐帮一次声势重大的游行中,丐帮弟子营救了正欲冲进县府的媚娘。丐帮和媚娘对孙丙的营救进行了一次惊心的策划。

  丐帮中有一人与孙丙长相奇似,为了救人,该小子宁愿赴汤蹈火,当敲掉三个门牙,穿上孙丙的衣服后,出发了。在夜间,翻墙进入县府,在买通的狱吏的指示下,一切进行的异常顺利,直到大家准备往出翻墙时,孙丙的大叫声引来了一场灾难。结果可想而知,众丐帮弟子身首异处,脑袋挂在县府门外儆示百姓。所以最后的结果是:执行场上出现了两个“孙丙”,一个是真实的,一个是替身,二人不同的是,面对刑法,真孙丙大气凛然,视头掉如风吹帽,假的则是浑身瘫软,如烂泥委地。还有,真的被打掉两颗牙齿,假的则是自己打掉三个,比真的多了一个,为了打造一个逼真的“孙丙”,丐帮的弟子可算是挖空心思,可惜的是逼真过了头,多敲掉一个门牙。

  到了最后,爹爹孙丙无可挽回地上了刑场,并且“享受”了残酷的檀香刑。媚娘见证了行刑的整个过程,面对摇摇欲逝的父亲,媚娘蒙头垢面、形神兼散,但除了容忍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回忆之前,钱太爷给自己专门设立在城南的秋千,如一只蝴蝶般悠然荡来荡去的媚娘怎么能想到自己能有今天这样暗淡的时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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